爱丽丝问：“能否请你告诉我，我应该走这里的哪条路？”

　　猫回答：“这要看你想去哪儿。”

　　爱丽丝说：“我去哪儿都无所谓。”

　　猫回答：“那么，走哪条路都是一样的。”2

　　——《爱丽丝梦游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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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lDorado的马达声震惊了在场的大伙，老莫家坡子上站着的记者、明星、议员还有群众们目光，都集中在了索托身上。

　　索托握着方向盘，停下车子，有些来不及做表情。

　　还是萨拉查律师聪明，他冲着索托喊到：“孩子，来见见客人吧，对不起各位，索托.伊.伽马刚从监狱里假释出来，我把我的车借给他的，不然在蒙特雷县索莱达的他可能赶不及。”2

　　“索托！”人们爆发了欢呼声，好像这位是刚从越战战场上载誉归来的勇者似的。

　　索托有些拘谨地走到镜头中央，趁机自然地把车钥匙“还给”了律师。1

　　还没等索托开口，简.方达就热情地扑过来，和他相拥，随即和他搂在一起面对着闪光灯，白兰度、波特议员还有萨拉查律师站在两侧。1

　　“对您父亲的遇害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面对记者的询问，索托很聪明地看了看律师。

　　萨拉查即代替“当事人”称：

　　“FBI的加州分局太急于在胡佛面前邀功了，根据调查委员会收集到的情报和有理有据的推断，杀害索托父亲的可能另有其人......”

　　“什么！”这下记者们彻底“爆炸”了。

　　傍晚时分，圣迭戈的拉荷亚高档宾馆，胡佛板着脸，把房间里的收音机给狠狠扭关掉了。

　　“内森.菲利斯，这个秃瓢，他在把我当傻瓜吗？另外，加强对好莱坞的监察，简.方达，马龙.白兰度，保罗.纽曼还有格里高利.派克都得上名单。”胡佛对托尔森说。2

　　“不能让民主党和农联把这件事给闹大。”托尔森建议道。

　　胡佛的脚不由自主地蹭了蹭地毯，只能又把收音机给扭开了。

　　FBI的特工很喜欢混入各个重大事件的采访现场，以求第一手的动态。1

　　收音机里传来的是波特众议员和汤姆.海登关于此案件疑点的一一阐明。

　　听了会，胡佛又把收音机给关掉，坐到沙发上翘起腿，和托尔森复盘了老莫的凶案，原本他对老莫啊拉埃姆帮会啊根本不关心，可现在却逼得他不得不好好面对。

　　胡佛的结论是，这个案子应该是夏延之外的人所为，凶手在柠檬园也即是老莫家枪杀了老莫和马科斯两位，枪声不大，但已被邻居帕特家的痴傻儿子听到，并向萨拉查律师揭发，从老莫和马科斯遇害尸体中弹的部位来看，马科斯是脑后中弹，老莫是胸腹中弹又被补枪的，“并无任何搏斗的痕迹，只能说开枪来得非常突然......而老莫和马科斯对凶手是没有戒备的，凶手随后又把两具尸体扔在和洛城相接的富勒顿市一家公路边的废弃造纸厂，栽赃的意愿非常强烈，但活太粗糙了，活该被波特的调查委员会抓住把柄。”

　　胡佛毕竟是胡佛，只要他认真起来，办案的思路还是清晰的。

　　可悲的是，冤案大部分都不难识破，难的是各种幕后的算计和阻力，使得真相长时间只能石沉大海。5

　　这尤其让胡佛更讨厌内森了，同样是做事，为什么穆顿刚去索莱达监狱就利索地全歼了黑人游击队，马上还顺带能把奥克兰黑豹党逼进打官司的死胡同。

　　“托尔森，看准人才很重要，我们时日无多了，可联邦调查局的辉煌还要继续下去啊！”胡佛这话显得字字千钧，又显出份落寞悲凉来。1

　　“医生说您身体健康，还能再干三十年。”托尔森小心翼翼。8

　　胡佛哼了声，不做回答。

　　恰好此刻，专线电话响了，一位助理秘书叩门进来，说对女黑豹安灼拉.戴维斯的追捕取得成功！1

　　胡佛立即精神抖擞，接过电话来。

　　安灼拉逃离加州后，东躲西藏，可还是被FBI咬住。

　　纽约市豪森汽车旅馆，负责专案的内森.菲利斯千里万里，带着探员们横跨了整个美国追寻至此——电话这头，内森分局长嘴巴周围已长满密绒绒的胡茬，眼睛满是血丝，瞪得非常大，但脑门到头顶还是锃亮一片，寸发不生，他语气有些激动地告诉胡佛：

　　“女黑豹落网了！她还在嚎叫着，徒劳地挥动着爪牙反抗，但快被探员给制服了。”

　　汽车旅馆房间内，破门而入的FBI吼叫着，两三个大汉将安灼拉摁在床铺上，另外个蒙着口罩的则借机连续对黑豹党女教授的臀部注射镇静剂，一管又一管，直到安灼拉再也叫不出来为止。10

　　门外，一位探员扶着流血的鼻子，刚才他在行动时不小心撞到了，但大家的兴致都很高，309号通缉令到了今日总算可以销账了，艰辛困苦有了好的结果。2

　　可胡佛却长长地冷哼声，而后说出让内森心脏都要炸裂的话：

　　“你他妈的处理那个墨西哥佬案件是怎么处理的，有没有脑子，知不知道让FBI很被动很棘手？”

　　“我！”内森还待解释，那边电话咔一声就无情挂断了。

　　遭逢胡佛帝王无名火的内森丧魂失魄，他避开欢呼的同伴们，独自坐在汽车旅馆外的街边长凳，双手捂脸，路灯在他头顶忽明忽暗着，他不由得想起萨克拉门托河景大厦里亲爱的妻子儿女们，“不，不能，我绝不能失去这一切。”

　　五分钟后，内森咬着牙，拨通托尔森房间的号码。

　　拉荷亚的五星宾馆里，胡佛在房间里接到尼克松总统的电话，总统热烈祝贺联邦调查局将最危险的分子绳之以法。

　　胡佛的情绪这才好些。

　　隔壁房间内，托尔森和内森连通了电话。

　　“内森这事你得尽快处理，坐飞机回加州来吧，还没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总得给自己留条退路，老莫的案子你确实处理失当......必要时也得丢卒保车。”

　　“丢卒保车？”1

　　“没错，否则埃德加.胡佛也得丢卒保车，丢的是你，懂吗？”

　　还未到凌晨，内森分局长甚至都来不及梳洗下，就坐上飞往洛杉矶的班机。

　　追捕安灼拉的荣誉他分毫都沾不到，现在又得为了自身前途的存废而殊死一搏。

　　次日清晨，查普曼大街406号，斯蒂文森警长家的电话机也响了，穿着睡衣的莫妮卡戴上眼镜，冲下楼梯，抓起来，“喂......是你啊，你好索托，什么？你看到了安灼拉教授被捕的消息了？那也就意味着黑利法官绑架案的审判马上就要重启......嗯，你是住在宾馆里对吧，三十分钟后我就来，得当面把证词好好对对，是的......你来接我？好吧，我父亲早已去警局了。”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