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苦难的篮球生涯
“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相比于手足无措的的唐雨，以及神色慌乱的李霞和秋盼儿，牧羽的表现可算得上是滴水不漏。语调还是那么四平八稳的，看向四周同学的眼神充满诚挚，哪有一点儿撒谎的意思。
见他没漏出什么破绽，唐雨和秋盼儿、李霞暗自松了口气。可心情放松之下，免不得有闲工夫鄙视牧羽的厚脸皮，以及说瞎话连草稿都不打的本事。
秦琴没那么多精力去注意每一个人，只是紧紧的盯着牧羽，可仔细的打量了半天，也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异常。可就这么放过他，秦琴又觉得太便宜了，想了想之后再次问道：“阿牧，你什么时候受的伤？又是怎么受伤到的？让我看看好吗？”
秦琴的步步紧逼，终于惹急了始终重点监视的唐雨。只见唐大小姐闪身挡在越靠越近的‘入侵者’身前，瞪着眼冷声说道：“你管得着吗？”
“小雨，怎么这么没礼貌。” 牧羽将两手叉腰的唐雨拽了回来，张嘴训道：“秦琴只是在关心同学，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说话，还不跟人家道歉。”
“我不！”唐雨瞥了秦琴一眼，鼓着两腮将头扭向一边。
“快点。”牧羽再次威严的呵斥了一句，至于会不会产生应有的效果，这心里也一样没底。还好，唐雨还算给牧羽面子，虽然不是太情愿，但总算勉勉强强的给秦琴说了句对不起，让提着心的牧羽暗暗松了口气。
见唐雨没再说什么，牧羽扭头冲秦琴笑了笑，语带歉意的说道：“秦琴，小雨就这副孩子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当着这么多同学丢了面子，又被说成是孩子脾气，唐雨怒火顿生，狠狠的瞪着牧羽和秦琴，嘴里哔哔叨叨嘀咕什么别人不知道，但看她那副恶狠狠的样子，估计肯定是给牧羽记上黑帐了。
“没有，唐雨没做错什么。”苦笑着摇摇头，满是幽怨的眼神瞟了瞟牧羽。
秦琴确实没生唐雨的气，也不认为她这么做有什么不对，而且还相当理解其感受。也是，面对这么明目张胆的‘入侵’行为，换了任何一个女孩子也不会愿意。拿秦琴自己来说，遇到相似的情形不见得会比唐雨刚才所作的差到哪去，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呵，那就好。”牧羽冲秦琴笑了笑，手在桌子下面偷偷的握住了唐雨的小手。
牧羽自认为做的很隐秘，但又怎么瞒得过精明的秦琴。秦琴倒是没说什么，也没资格说什么，只是低声问道：“阿牧，你的伤……是怎么弄得？还有没有事？”
“呵……没事没事，寒假的时候去朋友那滑雪，结果不小心摔伤的，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谢谢关心。”牧羽向秦琴点点头，转向史崇武问道：“虫子，咱们班能凑出一支篮球队吗？”
“勉勉强强吧！”史崇武苦笑不已，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算计道：“我、凯子、蝎子、棒冰，喏，到目前为止，就这四个人，再加上你的话，那就正好够。”
“没了？就这些？连个替补都没有？”
“是，就这些了！”史崇武耸耸肩，满脸无奈的看着牧羽。牧羽还能说什么，也只能对史崇武报以相同的苦笑。
没办法，文学院男生本就不多，即便是有，也大多是仙风道骨外加一步三摇的仙人。论说，那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但要真指望他们赤膊上阵，那是想都别想。要不然的话，史崇武也不会发表刚才那番评论。
“哎？对了，除了沈冰（棒冰）之外，剩下的都是咱一个宿舍的，那蚂蚁呢？他不是总吹嘘自己是篮球之神吗，你怎么把他给忘了？”
“他？！你自己问吧。”史崇武伸手将正往桌子底下出溜的马毅拽了出来。
“哈……那啥！我那个什么……嘿……”马毅满脸讪笑的支吾着，打算能糊弄就糊弄过去，不过史崇武没给机会，一巴掌差点儿没把他给拍回桌子下面去。见实在躲不过去了，蚂蚁也只好厚着脸皮说了实话。
“那个什么……我，我不……不咋会……喔！是打的不太好。”
“什么？你……”牧羽瞪着马毅问道：“蚂蚁，我记得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哦，对了，你不是说你高中时代就是校篮球队的主力，而且还被称颂为‘篮球之神’？”
“是啊！我是主力啊！主力后勤人员。”马毅极不情愿的揭了自家老底。
“那……篮球之神呢？”牧羽还是不死心。
“说！嘿嘿，我的意思是，我说……呃，评论篮球很神，简称篮球之神。哎！不过我先声明，我说的还是很准的。如果有两支球队比赛的话，我可以准确的预测比赛结果，最起码有50%的把握。”
“废话！”秦琴瞪了马毅一眼道：“两支球队比赛，不是这队赢就是那队赢，还用得着你去预测，白痴！”
“嘿嘿！”马毅讪讪的笑了笑，没敢对秦琴的讽刺有什么意见。
史崇武胆怯的瞟了唐雨一眼，吞吞吐吐的说道：“阿牧，你看……”
“虫子，你也知道，我除了运球还算凑合之外，其他方面可实在是不怎么样。别的先不说，连个中距投篮都够呛，还是算了。”
牧羽这么狠心的拒绝史崇武也是没办法。其一，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他的投篮技术确实是有待商榷；其二，腿上的伤也不能不让他有所顾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不可能不考虑到水馨柔和唐雨的感受，牧羽不想让两个深爱自己的人担惊受怕。
“别呀！阿牧，你的投篮技术是不好，可你的速度快啊，再加上熟练的运球技术，绝对……呃，算是咱班最好的控卫人选。你只要及时的把球传过来就行，剩下的交给我们好了。再说了，篮球赛距离现在还有半个多月，足够你恢复了。”
“这个……”牧羽犹豫了，觉得史崇武说的确实有道理。再者说，这段日子一直不能动弹，也把他憋得够呛。
“虫子。”谢横群拽了史崇武一下，说道：“我看还是算了，阿牧腿上的伤还没好，别让他打球了。”
“嗯！蝎子总算说了句人话。”
“什么话！？”谢横群翻了翻白眼，对秦琴似褒实贬的说辞很是不满，随即报复性的用极为暧昧的眼神在秦琴和唐雨身上来回打转，那意思自然是不言自明。
这些人可不是傻子，即便是最为迟钝的史崇武都看出秦琴在刻意的接近牧羽，更别说谢横群那双贼眼。这不，在说出劝阻史崇武的话之后，开始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牧羽，好像要在他脸上发现些什么。
牧羽脸上没表现出异常，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再看看谢横群那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以及周围同学猜测的眼神。牧羽心里明白，要是再推脱的话，那这些日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那行，虫子，算我一……”
“不行！”牧羽话音未落，唐雨先不干了，站起来吼道：“阿牧哥，不准你去打球，更不准参加什么篮球赛。”
“小雨，我真的好了，不信你看。”说着，牧羽原地跳了几下，以此来证明自己确实是好了。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唐雨毫不退让的瞪着牧羽，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我决定了，非参加不可！”牧羽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你欺负人！呜……我找姐去！呜呜……”
“哎，小雨快回来。”牧羽一把拽住打算找水馨柔告状的小丫头，苦着脸说道：“马上就上课了，你瞎跑什么？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好不好？”
“就不！呜……”唐雨甩开牧羽，抹着眼泪找靠山去了。
目送挥洒着眼泪跑出教室的唐雨，牧羽也没拉下脸去追，只能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了秋盼儿和李霞，以期能在俩人那得到一点小小的帮助。
除了两个后脑勺之外，再也看不到别的什么。见到这副情景，牧羽忍不住咧了咧嘴，想着该怎么逃过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以及该如何说服更难对付的水馨柔。
万幸的是，伴随着上课铃声，主讲老师快步走进教室，总算让牧羽躲过了史崇武等人的追问，以及众多明显饱含暧昧的笑容。
坐在教室里的牧羽，少有的走神了，史崇武邀请其加入篮球队的举动，令牧羽想起了他那堪称苦难的篮球生涯。
牧羽最早对篮球产生兴趣，还是在刚上初中的时候。当时几个同样来自凤栖山的高年级同学领着牧羽去看过一次NBA的比赛集锦，就在那时候，牧羽被激情四射的比赛所吸引。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当时的牧羽虽说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但毕竟还是个孩子，总是有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想法。
牧羽的日常生活除了照顾父亲和看书学习之外，就剩下接受疯道士的摧残，几乎没什么娱乐活动。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令人热血沸腾的篮球运动，牧羽怎么可能不动心，由此喜欢上这项运动也不足为奇。
但篮球是一项集体运动，而牧羽受性格所限，很少和同学一起玩儿，练球也是一个人。但在哪练球，着实让牧羽费了一番心思。功夫不负有心人，牧羽终于想到个好地方，疯道士所居住的那座小道观。
牧羽会选中那里，倒没什么太过复杂的原因，主要是因为那里清静，平时没人去，说白了是没人敢去。
想好了练球的地方，牧羽打算给自己弄个篮球。
你还真别说，秋盼儿那个吝啬鬼的评价算是相当精准的。在为自己购买篮球的这件事情上，牧羽足足考虑了一周，最后才咬着后槽牙哆哆嗦嗦买了个最便宜的。
有了球，又买了本篮球基础知识，牧羽开始着手收拾场地了。在经过了精心测量，并付出整整一周空闲时间之后，牧羽的篮球场终于算是基本成型。但当他在享受这一艰辛成果时，并没注意到疯道士不怀好意的笑容。
在疯道士看来，这种拍着个皮球跑来跑去的白痴行为，纯粹是玩物丧志的小把戏，他可不准备让牧羽沉醉其中，从而挤占他折磨牧羽的时间。不过疯道士还算有些良知，打算让牧羽先痛快几天，然后再采取行动。
可看着看着，疯道士打消了禁止牧羽练球的想法，并开始准备他冥思苦想了三天之后，才拿出来的极具建设性意见的最新练功方法。在牧羽开始练球的一个月之后，疯道士将自己的计划付诸实施了。
就在疯道士满脸坏笑的做准备工作的时候，牧羽正如坐针毡的在教室里蠕动着身体，他感觉出不对了。
实际上他早就觉得疯道士的眼神儿不对了，不过牧羽只是简单的认为疯道士又想了个稀奇古怪的办法来折磨他，并未想到篮球这上面去。
但是，当牧羽怀着迫切的心情回到道观，并看到笑得跟个刚刚偷到母鸡的狐狸似的疯道士时，不祥的念头顿时油然而生。
当跑到后院，看到那个耗尽心血才弄好的篮球场，差点没哭了。
只见昨天还平平整整的场地，此时却已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坑洞，而且在稍显平整的位置上，还插满了……额，是种满了竹子。眼看一番心血付诸东流，牧羽转回身扑向还在那傻笑的疯道士。
其结果会是什么，也不用细说，反正自此时起，牧羽开始了被他称为‘苦难’的篮球生涯。而且这种变态的折磨，牧羽忍了足足三年。直到他上高中时离家之后总算是告一段落。在这三年之中，牧羽除了要做之前说的那些事之外，还要接受疯道士的非人折磨。
每当牧羽练球的时候，疯道士举着一根长竹竿站在一旁，竭尽全力将牧羽手里的球捅掉。
疯道士不只捅球，很多时候连牧羽一块儿捅。据疯道士所说，他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练功方式，可以极大的提高被训者的反应速度以及快速多变的步法。有了这样的师父，牧羽还能说设么，只能先忍气吞声以待来时。
刚开始的时后，疯道士捅的还不是太狠。可越到后来，疯道士下手越狠，而且速度也同时在不断加快，以至于在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里，牧羽连球都没办法拿稳，更别说练习投篮。
不过要说明的是，疯道士这种异想天开的练功方式，还是起到了极好的作用，不管是在步法，还是在反应速度上，牧羽都有了长足进步。再到后来，疯道士想捅掉牧羽手上的球已是极为困难。更多的时候，他连牧羽的边儿都碰不到。
但到了这个时候，距离牧羽初中毕业也没几天了，牧羽除了练就一手极为出色的运球技术以及另一项副产品之外，其它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到上高中的时候，牧羽也只是偶尔和同学打打坝坝球，更不愿提起那苦难的篮球生涯，更不可能有什么骄人的成绩可以炫耀。
“阿牧，都下课了，你还在这发什么呆？是不是发愁啊？嘻嘻……”
秋盼儿略显幸灾乐祸的笑声，将牧羽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而结束了回忆的牧羽，也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未知……发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