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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康斯坦丁
作者:寒风毓影 数字:2211 吐槽:0 更新日期:2025-02-16 00:56:10

  “老师,什么样的诗?”康士坦丁稍加思索捋了捋胡子,探着身子摸摸索索往街深处踱步。

  这是康士坦丁老师的习惯,他喜欢这样,佩德罗也一样,这是一种记忆,也是独特的享受,静静在康士坦丁身后跟着。

  “ 纳萨呀,葛罗呦,格诺伊哪那呀尔哼。

  纳萨呀,葛罗呦,格诺伊哪那呀尔哼

  余科波佐……”

  佩德罗没想到康士坦丁直接用当地的语言唱出来这首诗。

  对于他来说北欧语那无序的词汇和蹩脚的发音,除非是一个本地人, 几乎没有常人会去学这种语言。

  虽然佩德罗心里早就对康士坦丁老师无比佩服,并对他的博学早有耳闻。

  康士坦丁老师有着多重身份,他既是巴黎神学院的教授,他又以一位名副其实的修士,属于最圣方济各教派的苦行僧,还是圣殿骑士团ordre du temple,前骑士长战功累累,以能言善辩著称,被人称为巧舌康士坦丁,为圣方济这个小教派能在巴黎立下脚跟做出巨大贡献。

  康士坦丁自己说过,他出生在意大利,他家本来是祖传的木匠,靠专门给东罗马的达官贵人做精美家具谋生;意大利的木匠,康士坦丁总是这样自称。

  他的父亲老提乌斯,作为中意大利最有名的家具工匠。

  负责几乎北意大利各个城邦中,几乎一半达官显贵的家具制造,按理说他也应该是个木匠,他从小在家里各种图纸闭着眼睛都能默下来,继而设计出不少新奇的小玩意。

  因此老提乌斯在他十二岁时,就开始带他出席各种场合,专门负责给贵族们讲解家具,他父亲一直觉得这他这孩子迟早能把自己的衣钵发扬光大,直到完全合上眼那一刻。

  每说到这里,佩德罗最能感到康士坦丁老师眼睛充满迷蒙。

  可在康士坦丁二十岁那年,他选择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他家从北意大利的城邦搬入罗马城。踏入罗马城那一刻,虽然他家所在的北意大利城邦不无繁华。

  但是和罗马比起来简直像是乡下,整洁的街面石砖,热闹礼貌簇拥教宗的人群从他旁边经过。

  他不敢相信,教宗圣座竟是一座无饰的用廉价橡木做成的马车,马鬃飞扬皮毛刷的发亮,穿梭在大街上,这惊奇了康士坦丁的双眼。

  他一直以为教宗只会用最浓重的色彩,最华丽贵重饰品点缀自己的作假,然后结局恰恰相反。

  一直沉浸在商人的思考中,让他不能自已的走在路上仿佛迷失了自我,走到大街的街尾,直到撞上教皇钦点的圣女。

  高贵的圣女没有责备,并为他指点迷津,她亲切地让康斯坦丁想要匍匐。

  她告诉康斯坦丁你的人生不止如此,我们神的世界之所以能够这样安全的存在着,正是由罗马这面上帝之盾守护。

  康斯坦丁说,他们信奉的犹太教杂糅了新约旧约,混淆了神和基督,还任命世俗者为代言人,大逆不道到极点,属于异端里的异端。

  圣女回答道,但这面盾已经面临倾覆破裂的危险。

  一旦破碎,是所有人的天灾。如果你想要为信仰做些什么,就去加入东征十字军吧,我的父亲将带着你们去守护这最后的安宁。

  后来康斯坦丁因此去了不少地方,在西面和东面和伊斯兰教徒,在北面在草原上和蒙古人厮杀,在西面和北欧人对抗。

  他一生都在战斗,却在四十五岁那年瞬间停下来,他结婚生女有了玛格丽特,又出家成为了一个学者,仿佛是近五十年的传奇。

  "佩德罗,你知道这首歌是什么意思?"康士坦丁轻轻哼唱完全曲微笑道,看到佩德罗扭了扭头,抬头看了看天空:“这诗描述的是一个爱情的故事,年轻的小伙子被心爱的姑娘冷落,毅然出海,多年努力终于成家立业,再回到家乡时,却发现姑娘竟然还在等他回来;他当初应该怎么做呢,现在又应该怎么面对这个曾经的心上人呢?”

  “兄弟,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不是吗?”米凡也不再嬉皮笑脸。

  “那个姑娘似乎不应该等才对,这个应该是她应付的代价吧”师姐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那老师,你认为那个人应该怎么做呢?"佩德罗有点无措。

  “这个诗只是在说一个道理,爱情是不可期的,不要把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不然你开始结尾都会是痛苦的。”

  佩德罗挥了挥手和老师们告别。

  米凡问,你真的不去看看,也就一会,就算你要等人也不差这一会吧,更何况是老师的珍品,以后你要是借,他未必肯借你的。

  佩德罗摇了摇头,老师气得吹胡子,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小气过,还不是因为你上个月把我最喜欢的诗学丢进水里,米凡不再劝了,只好摊手跟着老师走开。

  佩德罗觉得,老师,米凡,师姐玛格丽特,似乎都看到了自己刚和蔻伊在一起,或是知道了什么,也许老师的诗就是想给自己现在的境地一些启发。

  街口的六弦琴艺人似乎从东方来的,有着一口浓浓的德语口音,那里的贵族自称自己为神圣罗马帝国子民。

  结果就是既不神圣又不帝国,更谈不上罗马,更是终日纷争,不少流民逃到法兰西另谋生路,至少这里相对安定。

  这个艺人琴弹得也差,半靠在街边的矮墙上,墙后是盛开的一串串梧桐树的淡黄色花链。

  他一直都是那一首曲子,调也是乱的,可话说回来如果技艺好的话,在附近的酒馆找个活计不会太难,也不会在这个街头求生了,他面前的罐子里硬币寥寥无几,今晚估计要露宿街头了。

  佩德罗反复踱步,慢慢的来街上的人变得少了,走的人越来越多,街头艺人也拉不起劲,一连十几个人都匆匆走过,没有多瞟两眼的,甚至比不过在他头上飞过的云雀驻足时间更长。

  佩德罗长叹一口气,似乎蔻伊不会来了吧,也许是把他忘了?佩德罗晃了晃脑袋,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掏出几个法尔,这是最小的铜币,但这是他身上一半的钱了,这大概能让艺人今晚可以找个旅馆歇歇脚吧。

  丢进艺人的罐子里,艺人千恩万谢,佩德罗说你别急着谢我,我能不能借你的六弦琴弹一弹,我这个算是给你的租金,艺人自然没有拒绝。

  他的琴很简陋随随便便一个热爱音乐的人都能买到一把比这个好的,不过是他的全部身家了,他静静注视着佩德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