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德加，大法师，时候到，快来到。”3

　　杰斯琢磨着自己的萨拉斯语是不是还是不够标准，但这两天为了能在婚礼上说几句像样的萨拉斯语像奎尔萨拉斯的贵族们表示感谢，他已经强化针对性训练过一段时间了，按理来说比那时候提升了很多。2

　　但卡德加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大地母亲祝福你，杰斯·塞索，你娶到了一位充满力量与勇气的美丽妻子，我和血蹄部落的许多族人都为你感到高兴。”2

　　即使是走在地毯上，牛头人酋长的蹄子踩踏的动静也很清楚，不是听到的，而是感觉到的地面震动。

　　凯恩·血蹄一边靠近，一边操着并不熟练的通用语，低下头向杰斯扶胸行礼。

　　风行者之塔下的小广场上，节奏明快的弦琴声在酒桌之间回荡，脚步轻盈，身着薄纱衣的精灵侍者们在人群间穿梭，运送食物和水果和美酒。但是这位高大的牛头人酋长身处其中，也不会显得过于粗鲁或者不合群。

　　“谢谢，酋长。”杰斯说。

　　年长的牛头人发出一声呼呼的喘气声，他斜着灰白色的浓密毛发里的小眼睛瞥了一下旁边的莫萨·木鬃，接着说：“我从高山之王与莫萨那里对你有了很多了解，但在这之前，我已经听过不少关于你的故事了。”1

　　他换用卡多雷语说：“兽人和恶魔的侵略给这片土地带来了太多悲伤和痛苦，很幸运有你这样坚定的年轻人挺身而出……你值得这样的崇敬与爱戴。”

　　杰斯仰头注视着这位顶着一对沉重犄角的巨人，微微点头致意。同时他也给了莫萨一个感激的眼色，感谢她真的把牛头人酋长本人带到了自己的婚礼宴会上。3

　　其实最开始来到奎尔萨拉斯，看到这里的侍者，巫师们精心打扮婚礼现场的样子，他还以为高等精灵们可能真的会拒绝这群来自另一个大陆的“野蛮族群”踏上银月城的华美地砖。

　　要么是杰斯的面子够大，要么是太阳王面对外界的态度确实比起兽人战争时期有了明显的转变。5

　　不过莫萨·木鬃在这里，格瑞德在哪呢？那个家伙……

　　杰斯在凯恩·血蹄和后面的几个牛头人身上来回挪动了一下视线，说：“冬幕节结束后，我的朋友格瑞德·雷拳与他的伴侣，也就是莫萨·木鬃女士一起去了卡利姆多……他曾经答应牛头人要帮你们对付半人马。”

　　“他不止亲自参与了战斗。”凯恩·血蹄说：“他不止带领一群强悍的蛮锤骑士漂洋过海抵达我们的部落，而且还让几位来自铁炉堡的铜须族人与我们见面——他们希望能在卡利姆多的草原上开启考古研究……我可以理解他们的求知欲，毕竟这也是符文图腾的学者们一直以来在做的，通过寻找祖先留下的遗物探寻过去我们的族群曾经掌控但现在却失去了的力量，例如德鲁伊的学问。”10

　　“作为交换，他们愿意与蛮锤部族和我们一起对付半人马的侵袭，一起将他们赶回泰拉默克。”

　　杰斯端着微笑了一下，也用精灵语说：“铜须矮人们一样值得信任，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在洛丹米尔面对恶魔军团的战斗里，那些坚忍不拔的勇士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可靠。”牛头人酋长也应道。

　　探险者协会一直想要找一个前往卡利姆多寻找泰坦遗迹的机会，早已经开启卡利姆多大开发的地精财团，还有奎尔萨拉斯的神圣遗物学会肯定不太愿意跟他们合作。

　　能跟没什么利益冲突的牛头人建立友谊，依靠着这一本地族群对那片大陆的了解启动研究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2

　　不过这到底是格瑞德的想法，还是探险者协会的主意？杰斯倒是挺好奇的。

　　格瑞德呢？刚才宣誓仪式结束的时候他还在台上抓着自己往天上扔呢，这会儿就不知道去哪了。1

　　杰斯来回瞥了瞥，看到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正在与阿莱克丝塔萨交谈。附近还有灰蓝色外袍的卡雷苟斯和红衣法师克拉苏斯这一对伙伴。1

　　奥妮克希亚都在不远处端着杯子，隔着一张摆满了丰盛果食的餐桌，靠着墙凝视着这几个关系微妙的表亲。

　　正巧，杰斯想要问问阿莱克丝塔萨关于龙焰赐福的事。

　　他上个躯体死去了，这个新躯体尽管是使上了守护者遗留的魔法，但到底能不能活得比一般人时间长，他也没有探究的方式。

　　毕竟哪怕是艾格文临死之前，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就算是没办法争取第二次祝福，至少在生命女王那里也能问到一个靠谱的答案。2

　　“女王陛下，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

　　“杰斯·塞索大师。”见到杰斯举着酒杯过来，吉安娜笑着眯起眼睛，红龙女王也点头致意。

　　“感谢两位来到我们三对新人的婚礼，真是无比荣幸。”

　　“这是我的荣幸才对，塞索大师。”吉安娜说。

　　“从污染者陨落以后，我就一直想要来看望你。但那时达拉然城尚未脱困，杰斯，所以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这场婚礼的确是热闹非凡，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参与过这样的聚会了。”

　　女王这么说着，旁边的克拉苏斯稍微抬起头，说：“的确很久了，我的女王。”1

　　一旁的卡雷苟斯抬起酒杯问：“听说不久之后，普罗德摩尔女士，你还会与洛丹伦的王子……到那时他应该会正式接下王位了，然后，你们会举行王室婚礼。”1

　　吉安娜看向蓝龙，迟疑了片刻，说：“我想，他可能……有一些其他的想法，卡雷克大师，或许……”10

　　“泰瑞纳斯二世陛下去世之后，很多事都要重新商定了，卡雷克。”克拉苏斯说：“这里的事务又不像你们那边那么随意。”3

　　“非常抱歉，普罗德摩尔女士。”卡雷苟斯低了低头。吉安娜连忙微笑道：“没有关系，卡雷克大师。”

　　“我得去拜访一下瓦格斯大师……对了，塞索大师，恭喜。温蕾萨·风行者女士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杰出的奎尔多雷领袖，你们之间的相遇，相爱与结合真的让我无比羡慕。真心祝福你们能够拥有幸福的未来。”

　　吉安娜这么说着，即使是不去探寻她内心的情绪，杰斯也觉得她好像不是在客气，而是真心实意地这么说。

　　这个女孩已经越来越像是一位年轻的领袖了。1

　　吉安娜离开以后，杰斯看向红龙女王，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提道：“关于你给予的祝福，女王陛下……”

　　“消失了。”红龙女王的神色变得比刚刚严肃了一些，她放低了声音问：“我知道就算我问，你们也不会告诉我在洛丹米尔湖畔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帮你完成那件事……哪怕是我也不行。”1

　　杰斯略带歉意地低了低头。克拉苏斯往这边悄悄地瞥了一眼，卡雷苟斯开口轻声询问些什么，但也没有得到红衣法师的回答。4

　　不过说完，女王思忖了议会，最后还是露出一抹微笑。1

　　“等返回格瑞姆巴托，杰斯·塞索。”5

　　“明白。”杰斯应道。

　　“这段时间，就好好享受你与温蕾萨·风行者领主的甜蜜时光吧。”阿莱克丝塔萨说完看向旁边的克拉苏斯。2

　　杰斯应声，目送女王离开去克拉苏斯和卡雷苟斯那边了。这时桌子的这边就剩下他，还有刚才一直沉默的奥妮克希亚。

　　“你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奥妮克希亚公主。”杰斯礼貌地道。

　　“还没有恢复到能给你足够威胁的程度，杰斯·塞索‘大人’。”奥妮克希亚放下杯子，瞄着那边跟红龙们有说有笑的卡雷苟斯，问：“你是不是忘记了在卡利姆多答应我的事？”2

　　“事实证明纳斯雷兹姆的威胁确实迫在眉睫，他们带来的麻烦打乱了我本来的计划。”杰斯低声说：“过段时间我打算跟格瑞德·雷拳去一趟卡利姆多，到时候一定前往加基森，完成我本来的承诺。”1

　　“嗯。”奥妮克希亚轻声说：“别逼我亲自去跟那些下贱的绿皮虫子谈条件。”

　　杰斯点了一下头，他很清楚，奥妮克希亚来婚礼根本不是为了警告他，也不只是为了过来看望针焰的情况。1

　　她现在仍然虚弱，甚至不愿意冒险前往加基森。但是她能在这场婚礼上见到阿莱克丝塔萨，巨龙的女王，这个风险就值得了。

　　她是想要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寻求某种程度上的宽恕，让红龙们给躲藏在尘泥沼泽的这批黑龙的血脉留一条生路。

　　从她这会儿看起来还算放松的态度来看，应该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了。

　　阿莱克丝塔萨一定会答应的，杰斯甚至不用去问就知道。5

　　哪怕是稍微残余一点理智的黑龙，女王都会尽可能地宽容，更别说像奥妮克希亚这样一心只想要保护子嗣的母亲了。

　　“你不想去跟我们的菲黛戈妮亚小姐说点什么？”

　　“别说她，我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你。”奥妮克希亚说：“但我来了以后才意识到，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至于那个孩子，她一切都好，有你在这里，也不需要我多余的保护，没错吧？”1

　　“重新拥有一位母亲对她来说意义极为重大，公主。”杰斯说。3

　　“这是当然。”黑龙说。

　　她举起酒杯道：“我听说了洛丹米尔的事，塞索，敬你所做的。”4

　　杰斯点点头，将杯中的带着一丝魔力的蜜酒一饮而尽，然后说：“将来你会不会前往德拉诺看望他？”

　　奥妮克希亚笑着说：“希望我和他别再见面了。”

　　杰斯点点头，在德拉诺的时候，萨贝里安经常提起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妹妹，但是复活仪式完成之后，他匆匆告别，似乎在避开谈及这些留在艾泽拉斯的同胞。1

　　或许在这个前途不明的关头，分道扬镳可能才是更合适的选择。直到有一方能够争取出一条足够安全的道路，对每一边都是好事。1

　　广场的另一边传来一阵紧凑的乐声，紧接着是金属环摩擦的“哗哗”声，杰斯回头望向那边，正见到舞台拉开帷幕，一个矮人战士正举着一把铁锤走上台阶来到中央，吸了一口气大吼一声。1

　　“哈！恶魔！你的死期到了！”

　　这不是格瑞德？他怎么跑到上面去了？

　　匆匆与黑龙道了别，杰斯跟着不少看热闹的宾客凑到舞台边，这会儿周围已经围了一大群观众了。

　　“邪恶的火焰在提瑞斯法延烧，大大小小的燃烧军团走狗猖狂地行走在这片本来宁静又神圣的土地上，一个英雄即将终结这片修道院所遭到的可耻亵渎，他就是……”5

　　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尖锐旁白声还未结束，舞台的另一边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浑身披挂着邪绿色铠甲，手持燃烧刀刃的女恶魔，她轻笑了两声，惊得观众们倒吸一口凉气。1

　　“那是隐形术吗？”

　　“不太一样，没有这么简单。我其实更想问这是谁施展的变形术……”

　　“那不会是个真的恶魔吧，塞索大师？”3

　　旁边的年轻观众用萨拉斯语和通用语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着，杰斯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那个恶魔看了一会儿。

　　他从来没见过莫洛菲尔穿着恶魔铠甲的模样，今天算是头一回，不得不说即使是她的身形缩水了一大截，那股恶魔领主的气质足够仍然撑得起这一身的披挂。

　　莫洛菲尔朝着杰斯这边轻瞥了一眼，然后盯住对面的矮人说：“你以为你单枪匹马就能够拯救世界……”

　　“或许我没办法拯救世界，但我至少能够击败你！看招！”

　　格瑞德大吼一声举着锤子直扑上来，莫洛菲尔轻松躲过，两个人以相当不可思议的速度过了几招，至少在台下这些贵族们看来不太像是演戏，惊呼声，喊叫声一阵接着一阵。1

　　“喂，杰斯！我的妹妹呢？”

　　希尔瓦娜斯和纳萨诺斯挤过观众来到杰斯面前，杰斯摇摇头说：“我还以为她会跟你和奥蕾莉亚在一起。”

　　“该死。”希尔瓦娜斯两边金色的长眉毛一起往下面一耷，掐着腰说：“不该找你的时候恨不得随时都要找机会溜去暴风城，最该待在一起的时候又不知道自己单独跑到哪里去，她就偏要跟我对着干。”1

　　“希尔瓦娜斯……”纳萨诺斯悄声提醒着，杰斯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希尔瓦娜斯瞪了自己的新婚丈夫一眼，然后看向杰斯说：“待会儿我们要一起去见太阳王和凯尔萨斯。快把她找回来，我的好妹夫。”1

　　“我正在找，希尔瓦娜斯将军。”杰斯板正地点点头。

　　“狡诈的恶魔！有种你就过来！”

　　“愚蠢的矮人！有胆子你就进攻……”

　　“别再说没用的啦！开打！”人群的另一边传来针焰的一声嚷嚷，杰斯循着声音朝着那边走去，钻过人群，正看到她咬着牙抓着栏杆来回摇晃着身子，好像恨不得自己亲手冲上去揍。5

　　索拉站在旁边小心地看着她，好像生怕她把银月城的财产给掰坏了似的。4

　　“索拉……”

　　“塞索，快点，命令你的女仆把那个矮人大卸八块！”针焰迫不及待地指着舞台上面说。2

　　“现在我的命令不如过去那么好使了，小东西。”杰斯无奈地道：“但我相信她肯定比我还想要把那个矮子‘大卸八块’。”1

　　“啊，但他们两个打得好无聊！”针焰仰着脖子抱怨。1

　　杰斯看向绿龙，笑了一下说：“索拉，有段时间没见了，刚才我在那边见了很多人，脱不开身来找你……”

　　“你的语气好像我真的像个客人似的。”索拉悄声说。2

　　“当然不是。”杰斯靠在栏杆上说：“我感觉今天折腾到现在，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人，我还要记住各种各样的礼仪，比在东谷伐木场搬一整天圆木还累……”1

　　索拉调侃道：“那以后可以叫我去帮你。”

　　“搬木头？我才不去了。”杰斯斜了她一眼说：“对了，之后你不用再回梦境吗？”

　　索拉抬起眼睛观察了一下术士的眼神，问：“你是不是忘了那天你在那座塔里答应的事，杰斯·塞索？”8

　　“我怎么会忘。” 杰斯说。1

　　索拉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要微笑，但又把这股情绪压了回去。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起头张望了一下这片广场说：“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凡人的婚礼，杰斯，很热闹，也很美好。我同族们的仪式相比要简单一些，即便是伊瑟拉女王与她的配偶们……”4

　　说到这，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来回看了看说：“温呢，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是啊，我正在找她呢。”杰斯说：“你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紧张地攥了一下双手说：“但是，抱歉，杰斯，我不知道她去了哪，我还以为她跟你在一起，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找她？”2

　　“揍他，莫洛菲尔老师，给那个矮子一个教训！啊！”2

　　“没关系，你在这里看好这个小东西，别让她把这舞台给烧了。”杰斯说着瞥了一眼还在朝着前面喊打喊杀的针焰，索拉点了点头。

　　“下回有空我们再聊。”杰斯说。1

　　“嗯。”绿龙应道。1

　　……

　　风行者村不是个多么大的地方，杰斯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了一座虽然小，但相当漂亮的白墙蓝瓦的屋舍前，里面正传来一声一声的不知道什么乐器拨动的声音。

　　这里是利拉斯·风行者的旧居，他认得这个地方。

　　“温？你在吗？”

　　“杰斯？”

　　“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当然，快来。”

　　听到温蕾萨的回应，他便小心地走入这个整洁干净的奎尔多雷屋舍。

　　这里堆满了一摞摞的卷轴，龙鹰羽毛笔，以及好几种仔细摆放的精灵长笛，与两把雕刻着萨拉斯语符文，如同艺术品般的弦琴。

　　一把附过魔的金色反曲弓悬挂在高处，淡淡的奥术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那张弓上的装饰很是精致，以至于杰斯一开始没仔细看，还以为它也是某种乐器似的。1

　　温蕾萨轻抚着其中一把弦琴，望着那张弓，抓着杰斯的手腕说：“他就是杰斯·塞索……”

　　“他虽然是个不懂音乐的家伙，就像我一样，但你一定会很喜欢他的，利拉斯，你们两个要是能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说。”

　　说到这她笑了笑，走过来抱住杰斯说：“他会为我高兴的，对吗？为我们三个姐姐高兴。”1

　　“他一定会的。”杰斯轻声说。

　　两个人就这么拥抱着坐在床边，听屋外欢乐的喧闹声，隔着墙壁和紫色的帷幕传进这里，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是希尔瓦娜斯叫你来找我的。”温蕾萨小声说。

　　“被你猜到了，外面很多人都想要见你呢，每个人都问我你去哪里了。”

　　“抱歉，我不该在这里停留这么久，让他们觉得我跟抛下了你似的。今天大家难得都来到这里……”

　　“也不是每个人都来了。”杰斯说。

　　“还有谁。”

　　“卡德加没来。”1

　　“啊，对，我没有看到他……但是，你不是有一个咒语？”

　　“对，确实是有一个咒语，但我念过了，也不管用。”

　　“再尝试一下，说不定之前是离太阳之井太近了。”

　　“离太阳之井近，魔法的威力不是应该更强吗？”

　　“不是什么魔法的威力都是越强越好的，杰斯……”

　　“有道理，我再试试。”杰斯闭上眼睛，用萨拉斯语念道：“卡德加，大法师，时候到，快来到。”

　　温蕾萨“嗤”的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杰斯也觉得自己这副模样，这个腔调哪怕是在睡前童话故事里也有点蠢了。

　　然而话音刚落没几秒钟，一旁桌子上的一个雕花的紫色小木盒“砰”的一声自己打开了，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温蕾萨细声问着，那个小盒子上还留了一点淡淡的魔法气息，很快就消散干净了。

　　杰斯望了一眼门外，确定没人在附近搞什么恶作剧，便小心翼翼地走到盒子面，里面正躺着一捆小卷轴。

　　打开以后，里面是一段字迹很熟悉的文字：

　　你们两个正在看，对吧？那么恭贺两位新婚快乐！很抱歉我失约了，没办法亲临这场注定意义重大的婚礼。但考虑到我现在正在做的事的重要性，这是可以牺牲的代价。总之，你只要知道，我离我的目标又近了一大步，非常大的一步，为此我需要冒一定程度的风险，所以来不及赶到。但请相信我，我会保证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我只是必须来这里了解一些信息。只是你必须得严格保密，无论如何，不要告诉那位女士，一定，一定，一定！11

　　“谁？”温蕾萨茫然地问：“这是在说什么？女士……”

　　杰斯摇了摇头，手上的这张纸条突然在一片奥术火焰中烧烬，连一点灰尘都没有留下。

　　这无疑是卡德加留下的字条，这个盒子很可能就是被自己那句咒语打开的。但为什么卡德加跑到利拉斯·风行者的房间里留这个消息？1

　　他干什么去了？找瓦格斯传话，或者留一个分身参加宴会之类的岂不是更方便？

　　“那位女士”是谁？

　　温蕾萨吗，不可能……他肯定知道这张字条会被温蕾萨看到，那又是谁？

　　这张条上别说没有署名了，中间都没有提到任何人的名字，具体的地点和时间。

　　但至少杰斯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复活他的老师麦迪文的仪式。

　　当下，提瑞斯法议会已经消亡，最后的守护者也已经陨落，这强大的复活仪式已经接近失传了。

　　你不会是想要……

　　卡拉赞？

　　一个危险的猜测在他心中萌生。4

　　“杰斯·塞索，温蕾萨·风行者？噢，天哪，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

　　门口传来陌生女孩的声音，两个人同时转过头去，只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金发侏儒正站在门口。1

　　“没关系，你是……”温蕾萨说。

　　“我叫克罗米，我是来参加婚礼的。放心，我有请柬的……要不然我早就被那些奎尔多雷带走了。”3

　　“克罗米女士，下午好。”

　　温蕾萨礼貌地问候，尽管她好像还没把眼前的克罗米跟奥妮克希亚曾经提到过的那头青铜龙联系起来。

　　“温蕾萨·风行者领主。”侏儒迅速地弯腰行了个礼，“我其实是正在找我的……等等，这里没有发生什么，不对劲的事吧？”

　　别告诉那位女士，一定！

　　杰斯微微皱了一下眉问：“什么不对劲的事，克罗米女士？”4

　　“比如，呃，实在是不太好形容。”克罗米吸了一口气，又扫视了一下房间。

　　温蕾萨看了看杰斯，说：“我们不太清楚……”1

　　侏儒像泄了气的气球似的秃噜了几下嘴唇， “算了，真的很抱歉打扰。还有，两位新婚愉快，我一直很想要跟你们见个面的，但是现在……请原谅。”

　　说完她便匆匆离开，温蕾萨看向杰斯，杰斯看向刚才那个盒子，上面的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己盖上了。

　　天杀的，卡德加，果然这头青铜龙不是冲我来的！33